■通訊員 蔣露婷 特約記者 酈冰冰

    她有個哥哥是殘疾,，打小,，她就把照顧哥哥這事放在心上,，一直到出嫁,，依然每周回老家?guī)兔Α赡昵?，母親去世父親病重,，她知道，她接過了照顧哥哥的重任。離家33年后,，哥哥成為她的“嫁妝”,，也成了全家人圍繞的中心。知道她故事的人都喜歡叫她——

    上午9點到下午3點

    出嫁囡每周三趟回娘家當“鐘點工”

    她叫朱秀鳳,，東和鄉(xiāng)子和村小坑自然村村民,，今年55歲。她有兄弟姐妹五人,，排行老三,。

    在朱秀鳳孩提時的記憶里，大哥朱光苗從來沒有靠自己的腳走過路,。她印象里,，當自己在村子里瘋玩的時候，大哥就借著板凳扶著墻壁前進,，笑呵呵地看著弟弟妹妹們,。

    1981年，朱秀鳳和同村的周開校結婚了,，離家較近,，也能常常關照娘家。2002年,，朱秀鳳跟隨丈夫一起進了城,，而哥哥是她最放不下的人。那時候,，母親因長年患心臟病和糖尿病，導致雙目失明,，父親老邁的身體需要照顧妻兒,，顯得力不從心。

    也是在進城的那天,，朱秀鳳讓自己成為一名專職的“鐘點工”,，去照顧她的哥哥。那些年的很多個日子,，朱秀鳳的一天是這么度過的：早上6點出發(fā),，帶著大包小包，她坐上回東和的公交,。公交不能直達家門口,，到了東和，她還需要坐15分鐘的私人面包車,，趕到老家,，已是上午9點鐘。

    跟家里人打完招呼,，第一件事就是將城里帶來的菜一一放進冰箱,，一般夠吃上幾天了,。

    然后，她動手給大哥洗澡,、換床單,、洗衣服。大哥大小便失禁,，全身不受控制地抽搐,，一刻不得閑，全身都是汗,，一天下來要換三套衣服,。幾天下來，衣服堆成小山模樣,。

    一邊忙著,，一邊陪著家人說著話，城里的事,，家里的事,。

    忙了兩個小時后，要開始做飯了,，那也是父母和大哥最開心的時候,，因為朱秀鳳做的飯，最落胃,！

    吃完飯,，朱秀鳳不敢歇一下，因為她要趕下午3點回城的車,，給城里的家人準備晚飯,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那個時候，一個星期至少回三趟娘家,，雷打不動,。一天9小時，一年將近1100個小時,，朱秀鳳就這樣在兩個家之間兜兜轉轉,，一晃眼就過去了近10年。

    每天第一件和最后一件事都是大哥

    她說自己是個“全職保姆”

    2011年,，母親去世,。父親無法接受這個事實，患上了癡呆癥,。能照顧哥哥的人,，一下子全倒了。而當時，兄妹五人,，二哥腰部受工傷,，干不了重活；弟弟在外當司機,；妹妹家庭離異,。朱秀鳳知道，只有她來照顧哥哥了,。

    第二年,，在老家請一個保姆照顧父親，朱秀鳳將大哥接到了城里,，做起了全職“保姆”,。她上海城的家92平方米，2室2廳,，他們和兒子兒媳各自一間,。朱秀鳳將儲藏室整理出來，一張木板床,、一張小桌子,，幾條塑料凳和一只電風扇，10平方米的儲藏室就是哥哥的新家,。

    從家里到儲藏室,，只有兩分鐘的距離，離得近了,，她幾乎是時刻泡在那里：朱秀鳳早上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儲藏室里幫大哥穿衣洗漱,，然后再回到家里做早飯。做好早飯,，又是第一時間端給哥哥,，一口一口喂食。

    下午是清洗時間,，幫哥哥擦洗身子，為他清洗換下來的衣服,、床單,。看看哥哥頭發(fā)長了,，胡子拉碴,，她就用自己買來的推剪和剃刀，動手為大哥清理,。

    到了晚上,，幫哥哥洗漱完畢，安頓好，朱秀鳳才能放心地躺到床上,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每一天,，每隔一個小時她去要看望大哥，將他扶上特制的輪椅上廁所,。天氣晴朗,，她會推著輪椅帶大哥逛逛公園，呼吸新鮮空氣,，透透人氣,。

    接來哥哥，就是接過了一個擔子,，需要一天到晚圍著轉,。朱秀鳳說，原本自己可以去上班的,，但想到大哥這樣的情況,，就放棄了?！熬彤斪约菏莻€保姆,，還是全職的”。

    家人的支持讓她能走得更遠

    丈夫是兼職“搓澡工”和“護理工”

    當左鄰右里都夸朱秀鳳的時候,，她說,，最感謝的是家里人的支持。

    丈夫周開校在鏈條廠上班,，平時工作很忙,，但是只要有閑，他總會幫妻子一起照顧大舅子,。

    有時候,，周開校客串的是“搓澡工”,。

    大哥洗澡的流程是這樣的：周開校先把朱光苗抱進浴室,。擔心瘦骨嶙峋的大舅子躺在地磚上難受，周開校會在地磚上鋪一條紅毯子,，讓大哥平躺著,。朱光苗每時每刻都在出汗，即使常常換衣服,，身上也一直有一股濃郁的汗臭味,。周開校忍著臭氣，拿著毛巾給大舅子擦身體,、洗頭發(fā),。有時洗完澡,，周開校還拿著指甲鉗幫大舅子剪指甲，將大舅子的腳放到自己腿上,，一個個腳趾小心翼翼地剪著,。

    原本幾分鐘就能完成的事情，因為大舅子的“不安分”,，常常需要近1個小時,。

    有時候，周開?？痛氖恰白o理工”,。周開校細心留意著大舅子的生活細節(jié)，讓他盡可能地舒服度日,。剛搬到城里時,，見大舅子的殘疾椅破敗不堪，周開校跑到人民醫(yī)院附近,，買回一把嶄新的輪椅,；怕大舅子無聊，他從鄉(xiāng)下把舊電視機搬到了儲藏室,；見大舅子不受控制地抽搐,，總是從輪椅上摔下來，他開始動起了腦子,，在輪椅上加了條橫檔,，從此，大舅子再也沒有摔過,。

    朱秀鳳說,，有時候看著丈夫和大哥在那里說說笑笑，總會忍不住鼻酸,，那是被感動的,。“老公照顧大哥,，有時比我還賣力,。”朱秀鳳感恩地說,，結婚時家人不看好丈夫,，如今丈夫被鄰里鄉(xiāng)親稱為“小坑好妹夫”。

    這情誼,，朱光苗比誰都感知得清楚,。他口齒含糊地說,，自己一直拖累著妹妹一家人,，讓他覺得愧疚,。“謝謝妹夫的通情達理,，不然,，我一定活不久”。

    而這時候,，周開校只有一句話：誰讓你是我大舅子呢,？應該的。